2009年3月22日星期日

小制作的前世今生



2006年底开始,艺术家邵一在一次展览上(没事当代艺术展)找到我,包括后来参与进来的巴振龙。我们经常在一块聊天,大家都有一些做活动的想法,但种种计划很快被淹没在2007年的各种遭遇之中。困难来自于当初念头之强大和信心之不足之间的落差悬殊,以及在概念模式影响下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
在讨论中,我们几个人所关注的是展览活动本身的突破性、与其他展览之间的差异性、如何在形式上往前推进等问题。邵一曾提出利用他工作室外立墙面做一次有关绘画的展览,2007年底还提出要利用机关事业单位的空间在200861日做一次活动。艺术家分头去解决自己的空间和作品呈现方式,实际困难可想而知。后来上海的介入项目出现后,我们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,原来的种种设想,包括夫妻展、开辟滨江的一块半荒废火车维修站点都消失在无声中。


与此同时,大家一直在谈工作习惯的问题,制作费也已经成为一种障碍。展览与展览间隙缺少工作计划。时间概念不是按天计算,而是以展览为计算单位,因此一年可以变成五天或者六天(即有五六个展览)。展览的空档期大多停留在对计划的设想中,一切都是嘴上谈兵。一些有意思的想法都因为大计划而没有进行尝试和制作,或者不屑于去做。之前关于活动的想法也一直没有落实,交流也一直局限于几个人,和画廊之间的合作也在搁置中。其中的原因之一,是大多数艺术家没有展开工作,因为钱的问题大家都在想象、等待中,而没有行动。气氛一度变得尴尬和憋闷,大家好像都害怕再聊有关活动的事情。


在各种问题产生的同时,因为皮埃尔提名展的关系,我与刚毕业的一些年轻艺术家有着频繁接触。他们是一个特别有活力、十分融洽的小团体,以双飞艺术中心冠名。他们食宿游玩在杭州著名的垃圾街区”——联庄一区饭店街。在滨江一带,他们以每夜饭后几场桌球而享有微名,后来他们搬到景江苑,吃住玩乐仍在一块。


这个小团体看似自由散漫,但对艺术创作投入了很大热情。他们中间有些人如孙慧源、张乐华在学校时期就非常积极地参与展览的策划和组织工作;李明在比翼的支持下拍摄了好几部录像作品,并以个展的形式亮相;林科则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参与上海电子艺术节的活动,在技术方面很突出。我和邵一曾和他们一起打过台球,他们是很high的一帮人,同时也能在极嘈杂的环境下专心打球。杨俊岭还做过两个跟台球有关的作品,印象中就是在我们打球的地方拍的,表现几个浑身涂满肥皂泡沫的人打台球的场景。一起玩的还有崔绍翰、黄丽芽等人,他们也是互为演员,互相帮助完成作品。他们的出现带来了很大活力,看似玩世不恭、放任自由的群体气质放松了大家的神经,为小制作敷施了最轻盈的灵感。


我们之间产生了很多中肯的交流,大家一致认为应该从实际需要出发,更切实际地做活动。大家需要一个恰当的气氛多做东西,多交流,多一些平实自然的创作,需要共同缔结一个放松的平台来互相督促,所以有了定期聚会的约定,大家希望像平时约好去打球一样带着自己做的东西来玩一玩,对作品和人没有任何限制,你甚至可以带做到一半的作品,要得是大家在一起开心,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但也没有刻意去叫别人来参加,因为这不是某种展览策略,更谈不上策展人,只是一种自发性的创作行为,首先取决于一部分人的主动意愿和热情,这种意愿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,也绝不会拒绝想来玩的人,更不会在意观众.


小制作是在当时的情况下随意定的名字,没有特别指涉,并非强调作品的形式、体量、经费的多少,只是想营造一种简单轻松的氛围。小制作更不是象现在流行的组织或团体,它本身是空的,没有自己的性质,大家聚在一起它就存在。它并非强调一种整体面貌或姿态,刻意制造艺术事件,更没有什么口号和一致的创作观念,它基于朋友之间一种无形的精神激励为前提来进行创作,最重要的是每个人能在这个过程里找到自己喜欢的状态,以个体创作的不断推进作为这个平台存在的核心价值,其他都是无所谓的。不要停下,就是我们当时最大的要求,希望自己在紧迫感中创作、思考、参与、交流,以自身的有限资源为前提来保持创作状态没有好坏。我们让参与者以最直接的方式、最快的速度呈现自己的想法,没有犹豫的时间.

2008831日第一次小制作活动在邵一的工作室举办开始,到2008年底为止,小制作已经组织了六次活动。在小平画廊的第五回使小制作的聚会达到顶峰,这是一个巨大的Party,调动了更多人的热情。这次活动也是大家最认真的一次,促使许多潜在的不同意见爆发,并产生了更为实质性的交流:要怎么继续,大家还需不需要继续?怎样更有意思、更好玩,是否每次都要把作品发到网上?什么才是我们活动的本意?大家这样做的基础是什么,有没有共同支撑的东西?活动周期是不是一定要每月一次,会不会让人觉得像是任务或作业,或碍于情面才来参加活动、完成作品?大家有没有实质的交流,交流是否只局限于熟悉的人之间,有没有谈到过他人的作品,是什么阻碍了交流的产生,如何改变?活动是否真正促进了参与者的创作,有没有大胆尝试不同的做法?活动会不会在意参与者的感受,个人的意见能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、鼓励和支持,什么是真正的开放?大家是否能真正玩到一块,有没有共同话题,还是为了活动而活动.

小制作仍在继续,一切问题会在行动中生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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